第(1/3)页 “来相命的吧。” “你怎么知道?” “姑娘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有所求。” 银月初升,江风拂过,满树挂着的红绳轻轻晃动,垂在空中的末端,似乎真的系着命里的什么东西,却教人捉摸不透。 也是,捉摸不透的是命数,捉摸得透的是定数。 她期待地问道:“准吗?” “相命这种事,从来都是信则准,不信不准。” 那男子穿着袭麻衣,白发如雪,若单看面相,最多才四十来岁。 他盘腿坐在地上,招幌靠着身后的榕树,面前铺开的黄布上,摆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笑着看向今夜的第一桩生意。 青衣少女蹲在摊前,继续问道。 “老先生怎么个相法?” 麻衣男子听见‘老先生’三字,轻笑道:“卜筮、占星、破字、八字批命、摸骨相面、紫薇斗数,小姑娘可以任选一个。” “老先生最擅长哪种?” “紫薇斗数,无有不准!” 岳灵珊沉默片刻,却是问道:“那…不擅长哪种?” 麻衣男子微微错愕,摇头道:“没有不擅长的。” 岳灵珊坚持道:“既然有最擅长的,那终该有不那么擅长的。” 麻衣男子稍作沉思,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就破字吧,或许不那么准。” 岳灵珊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请老先生为我算一次命。” “卦金五两。” 岳灵珊惊讶道:“五两?这也太黑了吧!别的地方算命先生,只收十几文,才几个鸡蛋钱。” 麻衣男子正色道:“姑娘,你也太不尊重学问了!伱以为贫道是出来蒙鸡蛋吃的瞎眼老头?真正的天机,从来不可贱卖,你这五两银子得值,要是不,悔恨终身!” 岳灵珊见他这般义正词严,不由信了几分,她从荷包中,挑了两锭水丝银,好在这次出远门,带的盘缠足够多,有些肉痛地给了麻衣男子。 他忙接过银子,揣入怀里,笑着问道:“姑娘选紫薇斗数,还是破字?” “那……还是破字吧?” 世人算命,只怕不准,还有专门挑不那么准的,倒也是桩奇事。 麻衣男子不以为怪,从竹书箱内取出一方白色宣纸,备好笔墨,又点燃了半截灰白色的残烛,些许清冷的幽光,不多不少,刚好照亮了方纸。 “请姑娘赐字。” “你怎么不问我测什么?” 麻衣男子哈哈笑道:“姑娘天庭饱满,山根高耸,明显是出身富贵门庭,父母健全,衣食无忧,又恰逢这个如之季,我想除了测姻缘,又还能测什么呢?” 岳灵珊脸色微红,没有说话,只觉对方暗讽她思春,偏偏自己心中记挂的,也的确是姻缘两个字。 提笔着墨。 三横、一竖、一点。 那方宣纸上多出个崭新的墨字。 “玉?” “对,就是玉,怎么了?老先生不能测吗?” 青衣少女蹙起绣眉,似乎有些紧张。 “能测。” “那请先生试言之。” 麻衣男子数着颌下白须,借着烛光,上下左右,前后里外,不时伸出手,在空中比比划划,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 只是才说第一句话,便让岳灵珊生出要回自己的五两银子的冲动。 麻衣男子抚须道:“从字相上看,姑娘的命中人,名中该有个木字。” 岳灵珊不由问道:“名中带木?老先生如何看出来的?” “姑娘请看,玉字,下部为土,土生木属。” 岳灵珊哑然失笑:“土生木?名字就带木?这未免太过牵强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