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对于裴俭,念兮如今想起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处于怨恨的情绪中,哪怕后来放手,也是一种无可奈何后的对自己的妥协。 但随着重生回来,她接触到越来越多的人和事,同时也在反思,一段婚姻的失败,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责任。那时候她消极,懒怠面对一切。 连她都不爱这样的自己,何况是裴俭。 她与裴俭成婚十载,这些岁月并不会真的消失,而是更深刻地影响着他们。 那是念兮成长的阅历,同样也是裴俭的。 念兮走到裴俭面前,语气是一贯的轻柔,平静,“找我有事吗?” 熙攘喧闹的街市在此刻都静谧下来。 裴俭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庞,企图与回忆中的念兮做比对。 她当年是这个模样吗? 大概吧。 那时的她,有一双明亮而热烈的眼眸,看到他便是看到世界,永远灿烂,无忧无虑。 现在的她,依旧美丽动人,可眼里那些灿烂而天真的快乐,却再也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包容后的温柔。 裴俭也说不清哪种更好,只是愈发怅惘,因为在她脸上,他看不到爱意,也看不到恨意。 仿佛他们早已无关。 念兮耐心地等他开口。 裴俭昨夜辗转反侧,依旧没有控制住自己,可如今终于站到她面前,他却悲哀地发现,除了那些念兮并不想提的过去,他甚至不知该说什么叫她欢喜。 “想起从前你做的饮子,”他垂眼,不敢去看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低声说道,“便不知怎地走到了这里。” “那时候你想开香饮铺子,我……阻止了你,对不住。” 念兮微怔,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件事。她依旧笑着,轻声道,“没关系。” 裴俭语气艰涩道,“那时候若是你开了铺子,日子会不会过得开心一些?” “或许吧。”念兮看着他,“其实即便开了铺子,也经营不好。” 裴俭抬头凝视着她,彼此间都知道念兮这话背后的含义,那时候的她,活得太不开心。 几乎是下意识的,裴俭又想开口道歉。他是个骄傲的人,可对于念兮,却总觉得亏欠。 念兮知道他想说什么,抢在他之前道,“都过去了,我也放下了。” 她的话里甚至带着温柔,“你也该放下了。” “前世最后那几年,我不想见人,你便在府里修了戏楼,又专门养了伶人在家里,专唱戏给我听。为此,还遭到御史弹劾。明明你每日要处理那些大政要务,还得兼顾家中。我都知道的。” “所以真的没关系,我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并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错。”念兮清淡平和的目光看着他,“我们都会成为更好的自己,从前种种,都过去了。” 他们也有过好的时候,裴俭对她的好,她都没有忘记。只是感情中有三个人,太过拥挤。 不管裴俭愿不愿意放下,她都不会再给任何回应。 “你略等一下,等饮子做好我叫侍女给你拿来。” 裴俭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念兮已经走了,他却像是被定了身,一动不动,变成了一尊雕塑。 心里头几多茫然,不知归处。 直到他无意间与一双狭长的凤眸撞上—— 周言礼。 就在他与念兮说话的间隙,周言礼一直站在暗处看着他们。 直觉得到印证,周言礼果然对念兮不怀好意。 这原本该是个叫人沮丧的消息,却反而给了裴俭另一种信心。 早就认识又如何? 念兮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周言礼,说明这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更是他的手下败将。 不论是官场还是情场。 就像他只能暗戳戳站在暗处窥探一样,周言礼的那些鬼心思,永远都不会得到回应。 裴俭忽然又重新拾起了勇气。 至少,他曾正大光明的拥有过,比起那些阴沟里的臭虫,要幸运的多。 来日方长。 对于周言礼,裴俭只要一想到在过去十余年间,都有一条狼,不,一条狗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念兮,他就很生气。 恨自己眼盲心瞎,竟没看出周言礼的贼心! 是以他冷冷地回视过去。 两个男人,或者说另一个尚是少年模样,隔着一段距离,彼此毫不相让,眉眼争锋,几多来回。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