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的拜访-《染指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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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傍晚,当夕阳最后的一点余晖悉数被黑暗吞噬,踏着薄薄的夜幕,叶府来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客人

    那时一家人正在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管家来报时,并未说名讳,只说来人姓黄在家排行老六,叶远道一听如此,眸色一暗,连忙携了叶安去府门口迎接,叶千染顿感今天客人来头不小,于是忙带着卷碧和绿斓躲在会客厅的里屋,像往常一样旁听。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次走在中间的是一个身穿绛紫色锦袍,穿云纹锦靴的男子,叶远道和叶安在他的左侧亦步亦趋的跟着,叶远道脸上是讶然之后的表示欢迎的微笑,他们一行五人,落座之后,绛紫色人影派了其中两人守在门口,另外两人就站在他的旁边,这时月亮已经升起,淡淡的清辉像泄了一地的水银照在门口漆红的门槛上,有风吹过,烛光忽明忽灭,那绛紫色人影的轮廓在细碎的烛光中显得刚毅果敢,丫鬟上前奉茶,他面无表情的接过,拿起茶盖撇了撇茶沫,他的手比平常男子的手要大,手指关节分明,小麦色的皮肤衬得他手上的力量更为强大,和京中养尊处优的男人的手不一样,这双手握着八十斤铁剑也能像端着茶盏一样平稳,这双手沾满了无数人鲜血,受过无数次伤,因为常年拿剑,手心已经有了厚厚的老茧,但它的主人却丝毫不在乎,仿佛只要这样,才能显现出它的价值,他放下茶杯,手淡淡的放在膝盖上,清淡的嗓音自喉间起“刘某深夜造访,还希望叶老板不要见怪”说着歉意的话,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歉意的意思,反而有种淡淡的凌人之势。

    叶远道赔笑道:“哪里,六王爷不远千里来访,叶某真是无限惶恐,如有招呼不周,还望六王爷不要见怪”

    叶千染听见父亲说出六王爷这三个字,暗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他果真是六王爷刘珩。只是据叶千染所知,所有藩王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全部返回属地,现在六王爷又悄悄返京这是何意,她在什刹海第一次猜测他身份时,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但却没有答案,叶千染屏住呼吸静静听着外边的谈话。

    “只不知道六王爷今日造访是所谓何事?”叶远道和叶安对视一眼后疑惑的问

    刘珩的目光扫了一眼叶远道,嘴角泛起若有似无的轻笑,眼眸中却一点笑意也没有,依旧是清淡的嗓音“叶老板是聪明人,刘某就不拐弯抹角,我听闻皇上似有削藩之意,而朝堂之上的意见又不统一,有人主张先削刘某,有人主张把刘某放在最后,不知道叶老板怎么看的?

    叶远道干笑两声“叶某只是一介商人,对朝廷之事不甚了解,还望王爷恕罪”

    刘珩依旧是清淡的嗓音,听不出有什么变化“叶老板不必和刘某打哑谜,据刘某所知,京城六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大多说都与叶老板都有交情,只要叶老板愿为在下斡旋,拖延削藩时间,刘某必当厚报”

    叶远道没料他说的如此直接,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王爷这样说真是太抬举叶某,叶某一向不参与政事,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

    叶千染心中一沉,爹爹这是要当面拒绝他吗,可现在朝廷削藩的态度一直处于僵持状态,现在得罪六王爷,后果将无法估量,爹爹究竟在想什么?

    刘珩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仍旧淡淡的“太祖皇帝在世时,我等奉命驻守边疆,保卫帝国,如今先帝尸骨未寒,朝中就有宵小撺掇阿熙削藩,阿熙初登帝位,难免糊涂,我们毕竟才是亲叔侄,而且阿熙向来仁孝宽厚,定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叔叔的,叶老板,你说是不是?”

    叶千染心中暗叹,六王爷果然深谙此道,这句话看似在叙叔侄之情,实则连消带打,威胁父亲,朝廷削藩旨意不明,谁知将来会发生什么状况,如果皇上那天突然想通了,不想削了,也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如果下面官员要是站错队的话,那将来可就会死的很惨。

    叶远道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想得罪他,只好顺着他的话“王爷身肩保卫西南的重任,又为皇室宗亲,叶某身为大原子民,定当竭力效忠于皇室”

    刘珩勾起嘴角,笑了笑,“承蒙先帝垂爱,把守卫西南的重任交付于我,我定然竭尽全力守护一方安定,为皇上分忧,只是朝廷宵小甚多,皇上不免听信谗言,还希望叶老板能为刘某赢得时间,刘某定当想方设法打消皇上的荒唐想法。”

    叶远道听到这话表现的似乎很放心,笑了笑“王爷真是客气,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效忠大原”

    刘珩嘴角勾起一个似弯不弯的弧度,暗想这叶远道真是只老狐狸,不想得罪朝廷,也不想得罪他,所以就用朝廷的名义帮自己,他一旦落马,叶远道也不用害怕被冠上乱臣贼子的罪名,如果自己赢得胜利,他也可保的全身而退。

    什么忠义道德忠君爱国,全是屁话,人心永远跟着权利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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