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王福厚知道妻子也是刀子口而已,荒地变林地,种树这么多年来的苦,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吃的。 三十多年前,这里没电,没水,没路,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块荒地。是他们亲自一点点的把地整好,再种上树苗,松树、国槐树、垂柳树、速生杨……看着树木一点点长大,看着这荒山废岭青绿油油。 “咱再承包几十亩种上树?明年国家还得表扬我。” “得咧!那你是多活几年,我是少活几年。” 又与老妻逗趣了几句,王福厚穿上外套,戴上老人帽,走出了这间小砖屋。 天空蒙蒙亮,林间雀鸟的叫声更响了,王福厚踩着堆积了点落叶的土地,慢步穿行在这片自己种出的树林中。在这春节,树木生长着新的枝叶,那些青嫩的绿色让他看得真是心旷神怡。 “心旷神怡。”王福厚没有上过学读过书,可以说大字都不识几个,但那天来采访的记者不断跟他说这个词,真是个好词。一想到自己这把年纪,忙活了一辈子也能上新闻,能被国家表扬,老人的笑容就更盛。 自己这一辈子,也没算糊里糊涂就过去了。 “不行,真得再承包几十亩。”王福厚琢磨着,可是这个想法刚起,他脚下踩着一根枯枝就几乎一个趔趄,双胯一阵痛感,“这腿脚,不争气。”老人苦恼地自叹,这腿脚倒不是什么病,就是老了。 “唉!”他想起当年,多重的活自己都干得来,爬上树去修枝也毫无问题,现在走步路都越来越力不从心。 人是越来越老,但这树是越来越高。 王福厚走着走着,就快到了“福厚树”那里,那是他们最早种下的一棵树,槐树,挺拔粗壮的树干已让他们双手抱不拢了。王福厚每次在早晨散步,都要去那边瞧瞧,抱一抱那树,那就像他们的一个孩子似的。 “……树呢?” 然而现在,王福厚的老脸愣着了,张望着周围略显稀疏的树林,这片自己早已走过千百遍的地方竟有点陌生。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