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谁不苦?-《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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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此时的姿态低到有些可怜。

    多余的怒戛然停住,维多利亚-维多终究平复心境,深深顺口气,平静问起来:“那个男人死了吗?他们是不是还有联系?”

    夫人的脸色变白。维多利亚-维多冷声一笑,点点爱妻的脑袋,摇摇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找了点例子,要一次把观点摁进妻子心底:“你瞧瞧,之前查理-约克那女儿查理-米尔顿不也被一个马倌的儿子迷得头晕目转,你再看看现在,人家一个人扛起查理三分之一的生意,如今我身边这些老朋友哪个不说,哪个不赞叹。什么公主骑士什么私奔流浪都是愚蠢人喜欢的愚蠢之物——自己本来就是穷奢极侈的天鹅,偏偏喜欢上哄小孩那一套,最终苦得还不是自己,跟着心疼的还不是自己家人!”

    他一抬腿躲开夫人的服侍,面色阴沉,然后回头看眼儿子,伸手揉揉自己眉心,复又叹气半响,搂住妻子香肩,直接转移了话题:“狄善九这一次的动静足以让他们老实一阵,那些归拢上来的钱拿10亿还给斯塔登,剩下的你找一批班子插进拉塞尔-德文的团队,平日盯紧诺福克,保证这笔资金用在刀刃上,慢慢把儿子的名声扭转回来,那些药物,切记不能让他再碰了。”

    “好。”夫人终于出声,抬头看住丈夫的脸继续问,“那之后给我们儿子安排什么职务?去督察院,还是继续放在你边上。”

    话入耳,        维多利亚-维多旋即转头回应妻子的目光,自己双眸闪闪,带着那点点好奇和笑意问道:“你怎么想到督察院的?”

    夫人向丈夫抛去个眼神,伸手推开这人,借着灯光看看指甲,也红唇勾起弧度:“你前前后后这几年的意思我就真切猜不出来吗?我可是你老婆,反应没那么慢。”

    听得此言,维多利亚大公当即仰头哈哈大笑,又被妻子掐得吸气收起动静;回头看眼儿子,索性拉着妻子下楼离开,转而进了外面廊道左侧的美玉门,两边是书画游廊,当中放着一面巨大白玉雕刻而成的人物群像。转过玉屏,酒柜藏柜环形嵌入墙壁,再前头就是真正主卧的宽敞前厅,五座沙发圈,皆是琳琅满目。四方圆柱雕纹精美,巨大透明落地窗前头摆满盆栽绿植物,上头挂有鹦鹉、画眉等鸟雀,执事仆人在壁炉前添柴,烧出一股股浓郁香气。

    “都出去吧。”

    维多利亚-维多在璀璨灯光中摆手,带着妻子那点掌心汗,而后心情极好的取了瓶酒来到东面小休息区,弯腰坐在真皮沙发上将酒打开,摆上两个杯子倒酒,滴点蜂蜜进去,摇匀摇匀,献给才到跟前的夫人。

    夫人笑靥如花地略略低身接过,坐在丈夫身边,与对方碰杯饮酒。

    这一瞬的香气太过浓郁了:先是金桔与麦芽交织的轻柔淡雅,跟着以苹果、梨子、柑橘、等鲜果融合在一起的甜色为主调,又以肉桂、丁香等香辛料味作收尾,总体口感均衡细致,细一品,唇齿留香。

    大抵是整晚最放松的时候。

    躺在沙发上的大公举杯在灯光里欣赏酒水的琥珀色泽,国字胡也跟着散发油光:“这世上最耽误人的确切是酒与色,还好我有贤妻,”一旁夫人停下拍打,“还有严苛家训,以及历代先祖作为榜样。”

    话完,两个酒杯放桌。

    维多利亚-维多一面回忆,一面把妻子搂入怀,慢慢顺气,嗓音浑厚地念:“你说说,我这几年为什么对诺福克的许多事不管不顾。”

    “还不是因为你这当父亲的太高调了。”夫人剜了他一眼,安分贴在丈夫心口处听心跳,“今下午的情况我看得很清楚,整个埃特蒙德没有一个相信诺福克,那些帝国指派来的官员想保也只是想保安分享乐的诺福克,他们等得起,也心心念念我们这城堡内乱。至于支持尼禄或者支持自己的人则恨不能把继承者的位置抢来自己坐,要是再说得直白一些呀,他们就是以你这大公为榜样!”

    “哈哈哈。”耳边的心跳声变得更加澎湃,像千军万马行进时的响鼓,当真气势如虹,“狼有狼窝,狮有狮群,我自诩不是什么登天人物,可一路跟到如今的随从手下,到底也不存在什么蠢如猪狗的废物。”

    夫人闻言“哼”了声,闭上眼睛,随丈夫展露他的峥嵘,并答:“如今我们的儿子带回了十亿现金,千亿订单。你这当父亲的一定要在前面挡好,千万别让几年前的事情重演,再把我们儿子推向深渊了。”

    “好……”维多利亚大公由此长叹气,捏捏妻子肩头,顺着讲,“我啊,或者另外像我这样的几人啊,当前或多或少都有同样的问题摆在明面上,他加尔仗着是皇亲国戚不用多想,可咱们不行,咱们不能这样舒坦……”

    维多利亚-维多说到此处起身,背手看向窗外山景,面色一点点收敛起来。

    “君王那边……”夫人跟来小心问,“是不是已经要对霍勒斯动手了?”

    “不可能。”维多利亚-维多缓缓摇头,眼神略微深邃,“先不说君王有没有断腕魄力。几年前霍勒斯的继承者死得确实蹊跷,依现在来看……当初动手的很可能是二王子。”

    霎时风摇,未知名的心悸随诡谲秘闻波动。夜风更冷,帷幕飘出滚滚波浪。

    大公在风里回身来,看着神情略显担忧的夫人,偏头往外,嗓音不带情感地念:“那检察官想做什么我大概也知道,但在这个城,他们终归是要仰仗我的鼻息。明天,我会在议会上再演一场,让这些人再看看我的心意,如果再多想,那我对君王也有个交代。”

    话到此,一抹冰冷在眸底滑过,金线袖口里的手无声搭上沙发,再抬眼,足以使山中万物寂寥。

    沙发上的夫人反倒觉得心安,回头看住沙发后的丈夫,跟着伸手盖在其手背上:“你呀,我早知道你已想好了诺福克的条条道路,只是让我们的儿子经历这些磨难,到底还是太委屈他了。”

    这一声“委屈”让维多利亚大公当场失笑;不断摇头,跟着拍拍沙发,坐回妻子了边上。

    “这世上委屈的人多咯……”

    “一将功成万骨枯,谁不带点无奈?谁不带点苦?”

    此刻灯光潋滟,这对老夫老妻十指相扣坐于沙发边。为首的丈夫胡须浓密,有着数不尽的沧桑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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